只能说,还得是这个江晚吟。
魏无羡想,天下第一毒妇,江澄啊江澄,你怎能如此对我。他又想,懵懂无知小白花,我的好师妹,我忘不了你我没法忘你。
他时而觉得江澄够狠,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又有手段又狠辣。时而觉得,我那师妹纯纯大草包,一生气就什么都不顾了,笨笨的都是被人逼的,江澄一个人可真辛苦。
从前有大夫跟他说,魏公子,少吃点辣,你这种程度的属于自虐,容易吃出病。奈何他就是铁打的胃,嘴还贱,不辣的烧得慌就觉得差点劲儿。
江澄呢,什么都好,学什么都认真,也不死板,能玩到一块儿去,长得他也喜欢,他就喜欢这眼睛圆圆的,一生气就瞪他,越瞪他还越开心,要么说他这人有点受虐倾向呢。
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是比江澄聪明一点的,
江澄小时候手里拿着一块酥饼,他看到了,就指着后面大喊说你看谁来了,江澄一回头,他就抢了江澄的酥饼塞嘴里,给江澄气的不行,追着他打。
他每次都这样逗江澄,虽然偶尔也有被江澄算计了时候,不过事后他都觉得是自己故意让江澄的,不然江澄怎么能得逞。
总而言之,他是比江澄聪明一些的,所以他自然就要替江澄做一些打算,这也许是自作主张,也许江澄会不高兴,但是他是秉承着为你好的理念服务的。
虽然自己现在这么夸江澄,但自己也不是爱江澄爱昏了头吧,他也打过江澄几次。
到底有几次呢,三次吧。
三这个数字本身就是具有深意的,我们常说三生有幸,这个三是有神性的,如果谈起他和江澄,他也愿意这样去概括,这一生好像也能分成三个部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个由三到万物的距离是非常辽阔的,可以说江澄就是这个三,他先是有了江澄,才有了万物。
最近他用了笔名,在写书:《刁蛮前妻:老祖轻点爱》,不免是有些蹭热度的嫌疑的。
书里第一章就写姜婉莹和王文轩离婚的大场面,他可谓是用尽笔力,极力渲染暴雨夜和别离的凄楚,每每写到动情处,他还要停笔站起来走一走才行。
本来江湖中人就对江澄魏无羡这段又臭又长的往事念念不忘津津乐道,他这书一发布,登时就轰动异常。
江澄是一条疯狗,他魏无羡也是作恶多端的畜生,偏偏这些人就爱看他们之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魏无羡有时候想起来真觉得恼火,真想给这些人一人一脚,让他们别太虐恋他和江澄。
新书发布,连更半月即能登上城中最大的茶楼推荐板,魏无羡本来就文思泉涌笔耕不辍,推荐板首位舍他其谁?
有人拿着笔在板下面的评论区留言:
姜婉莹这婊子,王宇轩对她的好她都给狗吃了。
也有人说:
王文轩也是个烂货,他对不起姜婉莹。
更多的还是说:
这两个逼人什么时候死,死我家门口,我爱看
当然也有误入进来,不知前因后果的小白:
作者情真意切,书中所写一字一句,都仿佛亲身经历,让我深感触动。
魏无羡白天看到骂江澄那一条,心里感觉还有半分舒坦,等到了中午,就有点沉不住气,到了晚上,更是睡不着想揍这留言的人一顿。
他翻来覆去好久,爬起来继续写,这一章依旧是王文轩给姜婉莹拉磨,不过他给王文轩填了一句台词,“心甘情愿”,王文轩对姜婉莹说,别想太多,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果不其然,这章一粘出去,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这回底下留言板都写满了,他走进茶楼的时候,还有人嚷嚷着让小二再搬一块板来,还要继续写。
有人写:
王文轩这贱货蠢驴,一天不拉磨浑身难受是吧。
有人写:
无语了,怪不得姜婉莹看不上你,犯贱成瘾的小哥哥一枚呀。
这样的评论居多,也有少数不站队的,觉得这是作者在埋伏笔,说不定王文轩是先打感情牌,假意骗取姜婉莹的信任,之后再过河拆桥釜底抽薪。
魏无羡自己倒是没想那么多,写这本书让他挣了不少,活了两辈子都是纯穷鬼,这回穷人乍富,他还有点不知所措。
钱多确实烧得慌,走在道上他都觉得兜容易漏了,总是回头。
还有人主动联系他,说想把这小说改成戏,在各地巡演,他还多少有点自得和骄傲。
他最近四处走走,去看看房,中介看他年轻,衣着也朴素,就介绍给他一些小户型,他摆摆手,说要大的。
中介问他几个人住呢,方便找,也能经济实惠一些。
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他确实是一个人来的,但是买房肯定不是要一个人住的。
他回答不上来,就说少打听,我有的是钱,就看大的。
中介犯不上跟钱过不去,领魏无羡转了好久,他左看看右看看,总是觉得不够好,如果有一个莲池什么的…或许就挺好,但是他说不出口,就只能说不太喜欢。
一连走了一上午,中介也累了,担心这小子是成心溜他,就随手一支开始喝茶了,魏无羡还在那儿左看右看都不顺眼,中介偶然提了一句,这块地是云梦江氏开发的,品质还是有保障的。
这一下子可说中魏无羡的心事,当时他的心就砰砰跳了起来,他又问了一遍,哪个开发商?
中介看他突然来了兴致,就说是云梦江氏,要么说这江宗主是真有头脑,那么大的一个江家,也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投资的这些项目,也都是只赚不赔的,真是叫人敬服……
魏无羡听也没听,他说行了,那就这一套吧,我明天上午再来看看采光什么的。
中介一下子愣了,也笑了,做成了一单子他当然开心,还想着江宗主这人确实有些福气在身上的,一提他什么事都办成了。
魏无羡约好了时间和一些零七八碎的事,就自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还听见道边坐着俩人骂自己写的书,他听听就笑了,想着自己怎么做什么都这么招骂。
房子的事搞妥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定下来了一块儿,他给自己报了一个厨艺培训班,老师是云梦有名的酒楼的大厨,来上课的什么人都有,他觉得当个写书的真好,一天自由的时间真多,其他人也多是经济水平还可以的,不然也没有空闲的时间来学做饭。
其中有一个做玉石生意的商人,看着挺儒雅的,跟小鸡崽一样,端个锅差点把胳膊弄骨折了,魏无羡看他怪可怜的有时候就教教他,他真是感激的一塌糊涂,一来二去俩人就熟了。
今天放课了,小鸡崽跟魏无羡说,我下个月要去云梦江氏参加一个博览会,你也跟着我去吧,我领你去玩玩。
魏无羡还佯装犹豫,半晌才说,好吧,我和你去吧,其实为了憋着不笑牙都要咬碎了。
他想,江澄,这可不是我主动要回去的,我是不得不回去的。
跟责编说了,自己要停更一段时间,责编说多久,他也不知道多久,或许一高兴留在江家一辈子都不用回来了,责编说,先半个月吧,得给粉丝一个交代,魏无羡着急走,就说行行你看着办办吧。
回家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他本来还高兴呢,但是一想,不行,得给江澄带点东西回去。
带什么呢,江澄现在什么都有,不差钱,他虽然挣了点小钱,可是放在江澄面前,真是看都不够看的。他其实挺自信的,如果不是不愿意露脸,责编还说要给他打造一个帅哥作家人设,但是他现在又觉得,自己也是和上辈子比不了了,现在确实又矮又挫,江澄看他一眼说不定就烦了。
江澄现在过得好不好,肯定是好的,他都多余问,本来他也觉得自己过得还行,又挣钱又买房的。现在他觉得自己在江澄面前一点底气都没有,说不定江澄手一挥就有二百个小白脸赶着往上贴,自己老脸一张,放在哪儿都不合适。
想着想着他也不收拾了,真惆怅,毕竟死了十多年,刚回来那阵觉得什么都变了,他说话都跟不上现在的人的速度,这两年好多了,不过他写书,下面也总有人评论,说作者太做作了,好用些古词。
他想找个跑腿儿的,给那小鸡崽传个口信,就说他病了,不去了。
刚想出门,那小鸡崽竟然来了,说我来找你喝酒,魏无羡心里正好烦着呢,这小鸡崽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俩人就坐下喝酒。
奶奶的,是云梦的酒,他喝着更想哭了,原本喝酒是为了消愁,他现在反而更难受。
小鸡崽问他,说怎么了,看你不高兴呢。
伤心的时候最怕有人问你怎么了,魏无羡半晌也没说出话,小鸡崽也就不问了。
窗子开着,冷风吹得他头疼,小鸡崽起身要关窗,他突然想起来,江澄也是这样,他年轻的时候边喝酒边吹风,觉得这样潇洒、痛快,江澄看到了就要关窗,说吹了头疼没人管你。
他确实是有点贱,人家江澄怎么都没怎么呢,他自己痛的百转千回。
心里想着,再加上喝了酒,他突然有了兴头,把小鸡崽打发走,他又连夜写了一章。
这一章写的是什么呢,王文轩真的是虚情假意,骗到姜婉莹的信任就翻脸不认人,姜婉莹问他为什么,王文轩说我愿意,别管我为什么。
他写了但是没发出去,他自己看了好几回,想想又烧了。
过了几日,启程回云梦。
这次是坐船,小鸡崽确实有些实力,大商船,浩浩荡荡的往前开。
小鸡崽说他是贵客,船上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他心里多少也有些犯嘀咕,这么大张旗鼓的回去,反倒有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小家子气。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有人开玩笑,说这位兄弟怎么这么沉默寡言,小鸡崽帮着打圆场,说他是写书的,搞艺术的都有忧郁气息。
路程不算远,快到了的时候他四处乱看,哪一处都觉得熟,又觉得变了,这条水道重新修缮过,更宽敞更快了,一草一木都有一种走马灯之感。
云梦的博览会还有几日,他们找了客栈住下,奔波了几日,小鸡崽作为领头人,说大家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出去好好逛一逛。
晚上他躺在床上,觉得云梦的空气都比别处的好闻,今天从码头下来,觉得真是变了,这边人明显也更富裕了,过得更好了。
说来最近也不怎么能收到江澄的消息了,也许是忙这博览会抽不开身吧,江澄还是聪明的,知道赚钱也知道经营这么大的产业,还要管着金凌,真是够辛苦。
把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仔细想想自己虽然活了两辈子,实际上没去过什么地方,在船上和小鸡崽聊天,听他说游过很多山川大河,去过非常远的地方。
这让魏无羡想起曾经和江澄说过以后要一起去天山,距离云梦有六千多里,那里的白雪终年不化,似乎还有许多名医漫游,还有一个传说里的瑶池,据说它无穷无尽、纯洁无瑕,人在它面前,就如同一粒尘埃而已。
忽而又想到大家都是修仙之人,修仙,最终也是为了脱离此身这一方小世界,而故事里那些飞升成功的人,大多也是忘却了前尘旧事的。
常听人说前世今生,自己是不是也过完了前世今生呢。
人睡前就好胡思乱想,搞这些东西,他明天还想出去遛遛,还是早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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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一点,慢慢写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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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道:“他们不知,我大哥第一爱喝酒,第二爱打架。”萧峰摇头道:“错了,你大哥第一爱阿朱,第二才爱喝酒,第三爱打架!”阿朱笑道:“好,多谢你啦。